庆元大王受封次日天刚破晓宫门尚未开钥一辆青帷马车已停在皇城西角门外。
车帘微动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伸出轻轻拂去肩头昨夜落下的薄霜。
苏锦黎站在王府回廊下望着那方向久久未语。
三日前她派去尚膳监的心腹传来消息:负责当日茶点供奉的领班厨役名叫崔禄是礼部尚书崔礼的族侄母亲出自东宫掌膳局的老嬷嬷。
此人半月内七次出入东宫偏院每次皆携一竹匣而出登记簿上却无记录。
更蹊跷的是这批御前用器原应由尚器局专人配送可调度单上赫然写着“静思院旧藏补缺”。
静思院——三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先帝晚年居所连同其中陈设尽数报损焚毁。
如今怎会有器物重现? 她没声张只悄悄召来程砚秋。
那位钦天监漏刻博士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脸色仍泛着病态的青白但眼神清明如镜。
听罢始末他沉默良久提笔写下八字:“辰巳相冲浓甘易扰神明。
”又附黄历批注一道言今日天象主“贵人防暗侵宜清饮避浊”。
皇帝素来信重天道星象览奏即准朱笔一挥:“赐清露白毫不加蜜糖。
” 旨意传下苏锦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清楚真正危险的不是茶里有没有糖而是谁在端茶。
勤政殿东暖阁内炭火温润香气氤氲。
诸王按序而坐皆着常服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暗流涌动。
萧澈坐在轮舆之上由两名内侍推入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太子坐在上首侧位目光淡淡扫过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庆元大王步入时满殿起立。
他年逾六旬背虽微驼步伐却稳如磐石。
皇帝亲迎至阶前执手相扶赐座于左首第一位——这是极高的礼遇意味着他在宗室中地位超然。
太监捧上银盏九盏茶汤清澈见底唯有庆元大王那一盏在边缘处浮着一圈极细的油光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殿外忽有咳嗽声传来。
沈怀瑾拎着药箱缓步而入躬身行礼:“臣奉诏候诊顺道为老王爷请个平安脉。
” 皇帝点头允准。
沈怀瑾走到庆元大王身旁搭脉之际指尖轻触其腕忽觉气血微滞神门穴跳动紊乱。
他不动声色佯作咳嗽掩口顺势将那半盏残茶倾入袖中暗袋。
退下时他脚步沉稳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当晚王府密室。
苏锦黎亲自点燃炭炉将一只一模一样的银盏置于其上观察热气升腾轨迹。
她发现当底部受热至一定温度盏壁会缓缓渗出一丝极淡的异香闻之令人头脑昏沉。
她立刻命人取来十种常见迷药逐一比对最终锁定——“迷心膏”。
此物本为军中禁药遇热则化沾舌即溶可使人短暂失神、言语错乱症状与风痰发作无异。
若庆元大王当场昏聩失仪太子只需一句“年迈昏聩不宜参政”便可名正言顺将其逐出朝堂。
但她很快意识到问题不在一时下毒而在整套器皿。
这银盏有夹层。
她让人剖开发烫的底部果然发现一层薄铜夹层内置微型导管连接盖内凹槽。
只要加热藏于盖中的迷心膏便会融化随蒸汽渗入茶汤。
设计精巧绝非临时所能完成。
这不是一次行刺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系统性替换。
她立即命赵九龄彻查尚器局近三个月出库记录。
三更时分回报来了——一批标注为“修补旧器”的签单中赫然列着二十七件“银胎描金盏”经手人是一名工部书吏名叫周文通籍贯河间正是崔礼老家。
而更关键的是这批器物来源栏写着:“静思院火灾后残器回收复用”。
苏锦黎盯着那行字瞳孔骤缩。
静思院三年前的大火她记得清楚——那夜雷雨交加火势突起救火迟缓事后追责草草了事。
如今看来那场火烧的不只是宫殿更是证据。
她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萧澈曾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人以为把刀烧了就没人记得它杀过人。
” 翌日深夜王府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一幅宫城地形图几处标记已被朱笔圈出。
萧澈静静听完禀报指尖轻叩扶手良久未语。
忽然他冷笑一声声音低哑却锋利如刃: “他们以为烧掉一把刀就够了?”萧澈那一声冷笑在寂静的书房里荡开像一柄出鞘的刀划破了夜的沉闷。
他靠在轮舆上脸色依旧苍白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着暗火。
苏锦黎站在地图前看着他指尖缓缓移向宫城西角门的位置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南诏贡参须。
”他低声道声音哑却字字清晰“五钱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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